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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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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白閉上眼後, 他身後的大雪豹緩緩睜開了眼睛,金色瞳孔裏一片清明。

白野在蘇白醒來後就醒了, 但因為不知該如何面對蘇白,所以一直在裝睡。趁著蘇白再次睡下,白野動了動尾巴,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。

卻沒想到小雪豹四肢牢牢扒著他身體,他一起來,蘇白就像一個小掛件似的掛在他腿上,白野擔心弄醒蘇白, 又不敢真正把人叫醒。

直到他走到洞穴|口,蘇白依舊趴在他肚子上,大有要徹底成為一塊狗皮膏藥的傾向。

“……”

白野嘆了口氣,揉了揉蘇白的腦袋,緩緩道:“下來好不好?”

蘇白雙眼緊閉,假裝自己還在睡覺。

白野:“我知道你醒著,乖, 下來。”

小雪豹把臉藏在大雪豹厚厚的絨毛裏,不停在心裏默念:我沒有醒!我睡著了!

然而下一刻, 一陣寒風刮過,蘇白不由得一顫……

“阿嚏~!”小雪豹被凍得打了個噴嚏。

蘇白:“……”

糟糕,露餡兒了。

白野把蘇白從自己肚皮上扒下來, 看到了一雙紅通通的眼睛。原本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, 白野舔了舔蘇白濕漉漉的眼睛, 不由得放緩了聲音:“怎麽又哭了?”

“我……我才沒有哭!”蘇白吸了吸鼻子, 說著就要往白野懷裏鉆, 卻被白野咬住後頸皮扯了出來。

蘇白奮力掙紮起來:“你幹什麽!放開我!”

“乖, 讓我看看。”白野擡起蘇白的臉, 一點點舔掉他的眼淚。

濕熱的舌頭落在鼻尖,蘇白不由得僵了一下,只得楞楞的看著這一幕。

白野動作輕柔細致,溫柔得不可思議,仿佛從來不曾離開過一樣。

蘇白不由得沈溺於這短暫的溫柔中,顫抖著閉上了眼睛,發出了委屈的嗚咽聲。

這人真討厭,既然要走,為什麽又要回來看他?還莫名變得這麽溫柔,不知道自己會越來越舍不得嗎?

白野舔順了蘇白身上的毛,又陪著崽子躺了好一半天,這才說道:“宗忠說你生病了?怎麽了嗎?”

生病了?他沒病啊?

蘇白好奇的看了眼白野,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重的擔憂。下一刻,蘇白靈光一閃,直接倒了下去,痛苦的呻1吟起來:“啊,我好痛啊,我要死了,嗚嗚嗚……痛痛痛……”

白野果然緊張起來,連忙問:“哪裏痛了?怎麽受傷了?嚴不嚴重?”

“嗚嗚嗚,痛死了,晚上都痛得睡不著覺,連東西也吃不下了,”蘇白胡亂編造著,怎麽嚇人怎麽來,“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

“會好起來的,”白野緊緊的抱住了他,不安的重覆著,“會好的。”

蘇白擡起頭,淚眼汪汪的問:“那你會一直陪著我,直到我好起來嗎?”

大雪豹沈默了。

只有周圍呼嘯的風聲在回應他的問題。

蘇白心都被吹冷了,但他不願放棄,又問了一遍:“你會留下來陪我嗎?”

白野沈默半響,顧左右而言他:“宗忠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。”

蘇白的心徹底涼了。

他狠狠推了白野一下,氣沖沖的站了起來,頭也不回朝著雪地裏走去。

“蘇白!”白野一個翻身追了上來,“你去哪兒?”

蘇白看也不看他,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走,氣沖沖道:“你管我去哪裏?反正我的死活和你也沒關系!”

白野:“你還在生病,萬一嚴重了怎麽辦?”

蘇白:“反正你都要走了!我生病又和你有什麽關系?”

白野拉住蘇白:“別鬧了,跟我回去。”

“我不回去!”蘇白狠狠掙脫他的爪子,憤憤道,“大家都是雪豹,誰規定只有你可以走?我就必須要和棕熊一起生活?”

白野:“你還那麽小,你自己出去就是去送死。”

蘇白:“那憑什麽你就可以自己出去!”

白野:“我們不一樣,我是大人。”

“騙子,借口!反正你就是不要我了!”蘇白說不過他,開始撒潑打諢,“你不要我了你還要管著我,雙標狗!太平洋警察都沒你管得寬!”

白野被吵得頭疼,直接低下頭,強行把蘇白叼進洞穴。

又被叼住了命運的後頸皮,生物本能讓蘇白先是一楞,然而當他意識到這是不會真正傷害他的白野後,反而鬧得更兇了。

小雪豹四肢不停的揮舞著,把白野鼻子都撓出了一道抓痕。

一大一小直接從雪地裏鬧到了洞穴|口。

宗忠剛起床就看到了這一幕,哈欠連天走出來,一邊撓屁|股一邊問:“幹嘛呢你們?大清早的這麽折騰做什麽?”

“孩子不聽話,”白野把蘇白堵在角落裏,淡淡道,“管教一下。”

“誰是你孩子了?”蘇白立刻爬了起來,氣勢洶洶的驅趕著白野,“反正我和你沒關系!你要走盡管走,我不要你了!”

白野被吵得頭疼,直接伸出前爪按在蘇白頭頂。小雪豹像是一頭小牛氣勢沖沖的沖了過去,四肢不停刨動,卻不能碰到白野一下。

蘇白:“……”

啊啊啊啊氣死他了!!

蘇白氣得半死,白野還一副悠閑的表情,看了眼宗忠,問:“我不在時蘇白也這樣?”

怎麽可能?你不在時蘇白不知道多乖多懂事呢。

宗忠心想著,然而開口時,又變成了:“你可不知道,你不在時他鬧得更嚴重呢,我們也傷腦筋得很。”

宗萌接收了宗忠的眼神兒,連忙添油加醋的說:“對啊,他鬧得太兇了,我們沒辦法,只好把他關起來了。”

白野皺眉:“關起來?”

“對啊,”宗忠連忙點頭,繼續胡謅,“晚上還讓他一個人睡,也不餵他奶了。”

哪裏有關起來呀?而且晚上不是蘇白想自己睡嗎?而且他每天都和自己一起在喝奶呢!

宗可迷茫的擡起頭:“你們在說什麽呀……唔唔!”

宗忠一把捂住兒子的嘴,勒令對方不要亂講話。

聽完這一切,白野臉色徹底沈了下來:“你就是這麽照顧他的?”

“我們這麽照顧他都算好的了!至少沒直接把他扔出去!”宗忠故意放大了聲音,埋怨道,“你是不知道蘇白有多難帶,性格不討喜還帶著一身病,我們都在商量直接把他送給別人好了。”

“放屁,蘇白那麽乖巧,怎麽會難帶?”白野氣急了,連臟話都飆了出來。

宗忠:“沒辦法,我們實在帶不動,明天就準備把他送走了。”

“你敢!”白野憤怒的瞇起了眼睛。

宗忠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:“你管我們怎麽處置他?反正你都不要他了,他現在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可憐而已。”

“誰說我不要他了?”白野脫口而出,“蘇白是我的幼崽,我會一直帶他到成年!”

此話一出,白野自己都楞了。

宗忠狡黠的眨了眨眼睛:“這可是你說的,誰反悔誰是烏龜。”

宗可終於得到了說話的機會,大聲喊了起來:“爸爸騙子,白白那麽好!我們才沒有欺負他!不要把白白送走!”

白野:“……”

直到現在,白野終於發現自己被套路了,套路得徹底。

蘇白仰起頭看他:“你真的會一直和我在一起,直到我成年嗎?”

小雪豹藍色眼睛一閃一閃的,小心翼翼,又充滿了希冀,被這樣的視線註視,再鐵石心腸的人都說不出拒絕的話。

白野轉了個方向,不敢看蘇白的眼睛。

蘇白連忙跟著挪了個方向,一臉天真的問:“為什麽不回答?那你剛才是騙我的嗎?”

白野從不騙人。

在他過去的生涯中,他允諾的承諾就一定會做到。

白野咬了咬牙,說:“對,我會陪你直到成年。”

答應了!白野會一直陪著他!

蘇白興奮的瞪大了眼睛,再也忍不住跳了起來!

宗可剛爬起來就看到蘇白在跳,他二話不說,也加入了跳一跳隊伍。

興奮完畢後,蘇白忍不住纏著白野問:“那你是不是不走了?”

白野不再糾結,幹脆放任了自己,點了點頭:“嗯,不走了。”

“太好了!”小雪豹跳了起來,緊緊抱住了白野的脖子。

興奮的宗可也想加入擁抱行列,然後被宗萌叼著後頸拖走了。

“嚶!”

宗可不滿的叫了起來:“為什麽不讓我過去?”

“噓……”宗萌壓低了聲音,“讓他們單處一會兒。”

宗可依依不舍的收回視線:“那好吧……”

蘇白從來沒有想過白野會陪他這麽久,他興奮的蹭了蹭白野下巴,又問:“那你也不把我送給雪豹兄弟了嗎?”

白野愕然:“我什麽時候說要把你送給他們了?”

“沒有就好,”蘇白心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來了,他把臉埋在白野毛茸茸的胸膛裏,說,“那我不想成年了,我想一輩子都做小雪豹。”

“傻瓜,”白野把小雪豹揉進自己懷中,聲音比雪花還要輕柔,“沒有誰能當一輩子的孩子。”

兩只雪豹膩歪了好一半天,白野終於想起了正事兒,他把蘇白從自己懷裏扒出來,問:“宗忠說你生病了,怎麽了?哪兒受傷了?疼不疼?”

“額……”蘇白這才想起,還有這一茬等著他,他胡亂指了指肚子,說,“這兒疼,這裏也疼。”

白野低下頭,大掌翻過小雪豹肚皮上的毛發,仔細查看起來。但是小肚子白皙平坦,看不出一點外傷。

他又伸出爪子輕輕按了按,蘇白神色如常,也沒有發現肋骨斷裂,內臟破損的跡象。

難道小孩兒沒搞清楚?

白野重覆問了一遍:“真的是這裏嗎?”

“對……對啊,”為了防止白野不信,蘇白連忙打了個補丁,“看上去好像沒什麽,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疼,連喘氣都疼。”

白野張了張嘴,終究沒有繼續追問,只是輕輕抱著蘇白,問:“怎麽受傷的?”

蘇白:“……”

“額……從樹上摔下去磕到的。”蘇白胡亂說著。

天知道他上一次從幾十米高的樹上摔到雪地裏,依舊活蹦亂跳,沒有一點兒傷痕。

蘇白忐忑不已,擔心自己的謊言被戳破了,但白野卻似乎相信了他的說辭,緩緩道:“抱歉,你受了這麽嚴重的傷,剛才我不該和你吵架的。”

“沒、沒關系,”蘇白磕磕絆絆,得寸進尺,“舔一舔就不疼了。”

這次白野沒有拒絕他。

雪豹厚實溫熱的舌頭舔過毛發,蘇白舒服的瞇起了眼睛,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。

哄蘇白睡著後,白野正在洞穴外磨爪子。

宗忠大搖大擺走過來,往他邊上一坐:“這次決定不走了?”

白野擡眸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說什麽要送走蘇白,都是騙我的吧?”

“那可不?”宗忠也沒瞞著,笑了笑,“那孩子乖巧又懂事,要不是我看他可憐,我早就想把他接過來養了。”

白野隨口道:“既然你喜歡,那就繼續養下去吧。”

“不是吧?你還能說出這種話?”宗忠驚訝的看著白野,“你別告訴我你剛對蘇白說了一大堆甜言蜜語,一轉身就要把人家拋下,你也太特麽渣了。”

白野不置可否,又問:“他生病也是騙我的吧?”

“這……”宗忠點了點頭,“我就隨口一說,誰知道你真信了?”

想了一會兒,宗忠琢磨出了一點兒門路:“難道你就是因為我們騙了你所以要離開?”

“不是這些原因。”白野搖頭,這種無傷大雅的小騙局,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。

白野沈默了好久,這才嘆了口氣,緩緩道:“你不知道我的身體現在變成什麽樣了。”

“不就是偶爾會狂化嗎?”宗忠沒怎麽放在心上,“宗萌也是啊,她現在都快好了……啊啊啊!”

“吼~!”宗忠話還沒說完,雪豹就低吼著沖他撲了過來。

大雪豹雙目赤紅,氣勢洶洶,宛如一個駭人的修羅。

宗忠嚇得一屁|股跌倒在地。要不是真的發生,很難相信一個幾百公斤重的大棕熊,卻被一只體重幾十千克的雪豹嚇破了膽。

漫長的對峙後,白野後退一步,斂去充滿攻擊性的動作和表情,但是眼底的紅色依舊沒有散去:“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不想回來了吧?”

“靠,你特麽有病吧?”宗忠心臟狂跳不已,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理智,顫抖道,“你這樣多久了?”

白野沈默半響,緩緩道:“已經超過十天了。”

宗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。

“我也不清楚下一次狂化什麽時候來臨,但我不希望自己下次在你們面前狂化,”白野眼底的紅色徹底褪去,他看向老友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,“宗忠,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
“可是……可是宗萌呢,她不是好了嗎?而且他狂化時也沒有傷害幼崽啊!”宗忠喃喃道,“我都能把宗萌照顧好,現在多你一個又怎麽了?”

白野瞥了眼宗忠,淡淡道:“你自己數數,你身上有多少傷?你們晚上睡覺時,又是一種什麽樣的姿勢。”

宗忠拉攏著腦袋,深深嘆了一口氣。

雖然他早已經習慣了宗萌的毆打,俗稱“打是親罵是愛”,但是最近老婆對他的親熱著實讓人有些招架不住,還好他皮糙肉厚,這才經得起宗萌的折騰。

至於晚上睡覺,雖然他們還是一家三口睡在一起,但都是他先圈住宗可,然後宗萌再抱住他。宗忠用自己的身體把媳婦兒和孩子隔開,因為他潛意識會害怕宗萌傷害崽子。

而原本那麽疼愛宗可的宗萌,也早就默許了他的做法,表面看上去依舊其樂融融……

想到這裏,宗忠狠狠錘了一下地面,挫敗的閉上了眼睛。

艹,狒狒感染的究竟是什麽幾把玩意兒?為什麽隨隨便便咬一口就狂化?把他們的生活折騰得亂糟糟一片?

宗忠站了起來,背對著白野說:“這次我不攔你了,要走你自己跟他說清楚。”

白野閉上眼睛:“放心,我不會不告而別了。”

蘇白以為自己靠撒潑打諢和撒謊裝病留下了白野,一口氣吃了許多東西,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下午。

剛爬起來,就看到白野坐在他面前,大尾巴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。

蘇白一把抱住尾巴,幸福的笑了起來。

白野:“我有事情要告訴你。”

蘇白一邊抓尾巴一邊問:“什麽呀?”

白野:“你知道我生病了吧?”

察覺到氣氛的嚴肅,蘇白松開了尾巴,認真道:“我聽萌萌阿姨說過。”

“那你知道我為什麽生病嗎?”

蘇白搖頭,過了一會兒又點頭,問:“是不是和狒狒戰鬥時受的傷?”

“是,但也不完全是。”白野低下頭,直視蘇白的眼睛,問,“你還記得紅眼睛的狒狒嗎?”

蘇白點了點頭:“記得的。”

白野:“紅眼睛的特別兇,很可怕對不對?”

蘇白回想起斐末猙獰的模樣,還說要挖他眼睛,破他肚皮的那一幕,重重點了點頭:“好嚇人,特別可怕!”

白野:“那如果別的動物也變成了這樣,是不是也很嚇人?”

蘇白不太清楚白野想說什麽,下意識點了點頭。

“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離開了吧?”白野嘆了口氣,對蘇白展示了他腿上的牙印。

傷口幾乎已經消失了,但是後遺癥卻深深埋在了他血液裏。

蘇白猛地擡起頭,敏銳的察覺到了接下來白野要說的話。

白野:“你看,這是我被咬傷的……”

“我不知道,我什麽都不知道!”小雪豹捂住耳朵,瘋狂搖頭,“你不要說了!你說了我也不會聽的!”

“你知道的,這件事你必須要明白,”白野拉下蘇白的前爪,看著他眼睛,一字一句道,“我被斐末咬傷了,我傳染了他的病,我變成了紅眼睛的雪豹。你明白這代表什麽嗎?說不定我什麽時候,也會像狒狒那樣攻擊你。”

蘇白楞楞地看著白野,霧霭藍的眼睛漸漸湧出水霧。他吸了吸鼻子,小聲道:“你又要走了嗎?”

白野揉了揉他腦袋,輕聲道:“我只是暫時離開而已,等我病好了就回來。”

蘇白:“那你的病什麽時候才能好?”

他要是知道什麽時候好就好了。

白野看了眼洞穴外的積雪,隨口道:“等積雪化了就好了,到時候我就可以回來了。”

蘇白沈默片刻,突然齜牙一口咬住白野尾巴,口齒不清的喊了一聲“騙子”。

“嘶——”

蘇白這一口用足了勁兒,白野被疼得直皺眉:“你這是幹什麽?”

“咬的就是你這個騙子!”蘇白擡起頭,兇巴巴的說,“雪化了和你生病又什麽關系?生病了吃藥才能好,你就是敷衍我!不想要我了!嗷嗷嗷~!”

蘇白氣急了,兩顆尖尖的小乳牙不停咬他的尾巴,戳了一個又一個深深的牙印。

白野:“……”

看來崽子太聰明了也不怎麽好,騙不了了。

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本來應該是很傷感的一幕,但是白野吃癟實在是太罕見了,宗忠抱著肚子,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,“老白你也有今天!你活該哈哈哈哈哈哈!”

白野最終還是沒能走掉,他在棕熊洞穴裏住了下來,依舊每天都要進行大量運動。只不過和之前孤單的運動不同,現在他有蘇白陪著他了。

遼闊的冰雪大地上。

“沖啊!你不是很能跑嗎!”蘇白坐在白野身上,冷酷得宛如一個軍訓教官,“快跑啊!你不是渾身精力用不完嗎?給我一口氣跑到金絲猴領地!”

白野:“……”

讓我一口氣跑幾十公裏,你想累死我嗎?

湍急的高山峽谷中。

蘇白揪著白野後頸毛,氣勢洶洶的說:“沖沖沖!跨不過這條河你就不配做雪山之王!”

在他們面前是一條十五米寬的河流,水流湍急,冰冷刺骨。

白野:“……”

我是雪豹,不是金雕,這麽寬我飛不過去。

冰雪消融的咕咕湖。

白野盯著刺骨的湖水,從湖面這頭游到另一頭後,還要被蘇白揪著耳朵往返一次。

白野甩了甩身上濕漉漉的長毛,不停喘著粗氣:“不行了,我游不動了……”

“不行?男人怎麽可以說自己不行?”蘇白氣勢洶洶揪著他濕漉漉的尾巴,一邊捏一邊罵,“快給我起來!連這都做不到,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狂化了?!”

白野:“……”

大雪豹咬牙,叼住尾巴,又往湖那頭游了回去。

蘇白雄赳赳氣昂昂站在白野頭頂,宛如一個破浪前進的水手。

這次游完後,白野再也不想動了。蘇白還不停催他去爬樹,白野充耳不聞,只是虛弱的攤在洞穴裏,及小幅度的擺了擺手。

不去了,再也動不了了。

剛回來的時候,白野還以為自己有所懈怠。

直到現在他被蘇白折騰得只剩下半條命,白野這才知道他錯了。

錯得徹底。

現在別說狂化了,他現在連尾巴尖都不想動,徹底變成了一只廢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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